1.太常引的解析
辛棄疾《太常引》賞析 太常引·建康中秋夜為呂叔潛賦 ·辛棄疾 一輪秋影轉金波,飛鏡又重磨。
把酒問姮娥:被白發、欺人奈何! 乘風好去,長空萬里,直下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賞析】 詠月抒懷,早已成為古今中外詩人筆下永恒的主題。詞中篇什,纏綿悱惻,傷懷念遠,幽情寂寂者多;思與境諧,景與情會,“飄飄有凌云之氣”(王闿運《湘綺樓詞選》評張孝祥《念奴嬌·過洞庭》詞語)者少。
而像辛棄疾這樣情思浩蕩,神馳天外,異彩紛呈,愛國壯志隱含其中者,尤不多見,宜乎陳廷焯稱其為“詞中之龍也”(《白雨齋詞話》卷一)。 據詞題知作于淳熙元年(1174)中秋夜,時稼軒任江東安撫司參議官,治所建康即今江蘇省南京市。
呂叔潛字虬,余無可考,似為作者聲氣相應的朋友。破題寫中秋的圓月皎潔,似金波,似飛鏡。
“轉”而“磨”,既見其升起之動勢,復見其明光耀眼,一派生氣勃勃的景象。“金波”,形容月光浮動,因亦指月光。
《漢書》卷二十二《禮樂志》:“月穆穆以金波”。顏師古注:“言月光穆穆,若金之波流也”。
蘇軾《洞仙歌》詞:“金波淡,玉繩低轉”。“飛鏡”,飛天之明鏡,指月亮。
甘子布《光賦》:“銀河波曀,金颸送清,孤圓上魄,飛鏡流明”。李白《把酒問月》詩:“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因明月而思及姮娥,遂有一問:“被白發、欺人奈何?”“姮娥”,即嫦娥,傳說中的月中仙女。《淮南子·覽冥訓》:“羿請不死之藥于西王母,姮娥竊以奔月”。
高誘注說,她后來“得仙,奔入月中為月精”。白發欺人,壯志難酬,正是稼軒此時心情的寫照。
他南來至今已十二年。初,始終堅持投降路線的宋高宗趙構傳位于其侄趙眘(孝宗),一時之間,南宋朝野彌漫著準備抗戰的氣氛。
但經“符離之敗”,“隆興和議”,事實證明趙眘也是畏敵如虎的投降派。乾道元年(1165),稼軒上趙眘《美芹十論》;乾道六年(1170),上宰相虞允文《九議》,七年之內,連同另兩篇,四次奏議,慷慨激昂,反復陳說恢復之事,但始終冷落一旁,未被采納。
寫于同年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詞云:“江南游子。把吳鉤看了,欄桿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所以這“問姮娥”是含有無限凄涼意的。雖用薛化能《春日使府寓懷》“青春背我堂堂去,白發欺人故故生”,卻決不是一己之哀愁。
下片陡轉,如高山墜石,不知其來,突變為奮發激揚之音:“乘風好去,長空萬里,直下看山河。”豪情勝概,壯志凌云,大有李白“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行路難》三首其三)之勢。
此是勉友,亦是自勉。一結更發奇思異想,把這股“英雄語”(周濟語)、“英雄之氣”(陳廷焯語)推向高峰:“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杜甫對明月懷念家人云:“斫卻月中桂,清光應更多”(《一百五十日夜對月》)。如此“可照見家中人也”。
后來他漂泊夔府孤城,離家千里,此時對月,想像又不同:“斟酌姮娥寡,天寒奈九秋”(《月》)。由于自己的孤寂,想象姮娥也會孤寂。
稼軒襟懷高闊,他斫卻婆娑搖曳的桂枝,是為了使潔白、清純的月光,更多地灑向大地、人間!《酉陽雜俎》稱: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樹創遂合,人姓吳、名剛,西河人,學仙有過,謫令伐樹。詞源自傳說故事,前人詩句,但內蘊豐厚多了。
周濟《宋四家詞選》眉批謂此詞“所指甚多,不止秦檜一人而已。”夜宴中秋,對客把酒,詞人抒發他的“烈日秋霜,忠肝義膽”,只是點到而已。
他準確地把握了“詩亦相題而作”(瞿佑《歸田詩話》)的道理,由首至尾未離中秋詠月,只是意在月外,出之于飛騰的想象,使“節序”之作更上一層樓。
2.古代詩歌閱讀(11分)太常引 辛棄疾健康中秋夜為呂叔潛賦一輪秋影
小題1:虛實結合、情景交融、借月抒懷(答出一點得2分,答出兩點得5分)抒發了年事漸高而又無可奈何的心情(或抒發了懷才不遇,壯志難酬的思想感情)。
小題2:他是以一個沙場英雄和愛國將軍的形像留存在歷史上和自己的詩詞中的。“一輪秋影轉金波,飛鏡又重磨。把酒問姮娥:被白發、欺人奈何!”兩句讓我們似乎聆聽到一個愛國臣子人生短暫壯志難酬的血淚哭訴。(引1分、評2分)“乘風好去,長空萬里,直下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青光更多”兩句讓讀者感受到他對祖國美好河山的無限熱愛的同時,也讓人感到一種凜然殺氣和磅礴之勢。(引1分、評2分)
小題1:本題考查“鑒賞文學作品的表達技巧”考點,能力層次為D,側重“鑒賞評價”能力的考查。“表達技巧”分為四個理解層面由低到高(字詞一句子—段落一篇章),分別是修辭手法(比喻、比擬、夸張、借代等)、表達方式(記敘、說明、描寫、抒情、議論,詩歌中主要是描寫和抒情)、表現手法(對比、襯托、象征、比興等)、謀篇布局手法(開頭、結尾、過渡、照應等)。
小題2:本題考查“評價思想內容和觀點態度”考點,能力層次為C,側重“分析綜合”能力的考查。
3.怎樣鑒賞納蘭性德的太常引(西風乍起峭寒生)
初秋的西風分外蕭瑟,春寒料峭,寒冷侵蝕著多少豪言壯語。
春去秋來,大雁南飛,曾經的 家園化作異鄉,多想跟隨,去到更多溫暖的地方。 朝野之上,身不由己時多,逍遙自在時少。
我寧愿放下繁華,有愛人陪伴身邊已足夠。然而 如此微薄愿望,恐怕最難圓滿。
心惘然,揣揣不安,只身前往何處難知曉,只有迷茫與孤單。 風云多變幻,心頭寒冷自知。
這般苦寒著實似煎熬,無底深淵。 太陽西沉,暮色涌現,云朵如此淡泊,綿延千里。
告訴自己,不要回頭。回頭恐怕只有傷心 淚流。
悠悠相思情,此恨幾時休。我深受離別的苦,然而苦痛無所傾訴。
王維《觀獵》有詩句: “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 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
忽過新豐市,還歸細柳營。回看射雕處, 千里暮云平。”
王維寫景,一波三折,起初節奏極快,尾聲時則云定風清。納蘭借用“里暮云平”, 與之前的“西風乍起峭寒生”形成對照,同樣增加了詞作的節奏感,更是書寫心曲。
起初的揣揣 不安被看淡看透,于是無奈著感慨,只能這樣吧,只能這樣啦。 如果說詞作上闋心潮稍有起伏,那么詞作下闋便描寫了自己猶如認命般的心境。
不直說, 含蓄中滲透著唯美。 山色無窮盡,往事無邊際,然而在已化作灰的心事面前,都顯得如此冷清。
再多花好月圓成 為過去,而今需要面對的卻是無法預料的遠行。 玉簫聲聲,我聽出其中的哀怨,有多少人做過多少英雄夢,然而在現實的現實面前,夢醒時 分只有徒增傷悲。
冥冥之中,我呼喚著命運,你可曾聽到我心中的憤懣,如果沒有離別,沒有遠 行,沒有那么多不確定,我愿用所有榮華換得些許安穩。 不想做英雄,只想做個平凡人。
詞作很可能是納蘭性德奉康熙帝之命出使西域,戰梭龍。 容若好友姜宸英在他去世后為其寫了《通議大夫一等侍衛進士納臘君墓表》,上面記載:“二十 一年八月使戰梭龍羌,歸時從奚囊傾方寸札出之,疊數十紙,細行書,皆填詞若詩。
雖形色枯槁 不自知,反遍示客,資笑樂。”據說這篇詞作即是納蘭出使后帶回京城的,所題之物即是《楞伽出 塞圖》。
納蘭性德的畫像,除世上僅存的故宮珍藏畫像,《清代學者像傳》中的畫像以及《天香滿 院圖》外,這幅《愣伽出塞圖》事實上已經失傳。吳雯《蓮洋集》中有首《題楞伽出塞圖》正是形 容這幅圖的,上載:“出關塞草白,立馬心獨傷。
秋風吹雁影,天際正茫茫。豈念衣裳薄,還驚鬢 發蒼。
金閨千里月,中夜拂流黃。”納蘭的友人姜宸英為此還特別做《題容若出塞圖》兩首詩,一 首是:“ 一行秋雁促歸程,千里山河感慨生。
半殫吟鞭望天末,白沙空磧少人行。”另一首是:“奉 使曾經蔥嶺回,節毛暗落白龍堆。
新詞爛漫誰收得,更與辛勤渡海來。”可見出塞圖中詞作描寫 的正是容若臨行前想留不能留、要走不想走的心情。
羈旅之苦,只多不少,更何況是出使西域這般遠游。歸家恐怕早已是經年,沿途上的艱難險 阻實在令人擔憂。
無暇陪伴家中的美嬌娘,只有帝王安排的那么多公務在身。 矛盾著,告訴自 己不要留戀,太多留戀也是傷。
可偏偏還想,想要找個地方把宏圖偉業安葬,只留些真情慢慢 品嘗。 容若于自己的畫像前,抒發的是心情與性靈,對于真情實感的描繪非常隱蔽。
已經難以知 曉納蘭這幅畫像的作者究竟為誰。有人說是經巖叔,他善于繪畫,曾經居住在納蘭府邸,被容若 奉為賓客。
同時他也是納蘭性德出使西域的隨從人員。納蘭詞作《蝶戀花》在《瑤華集》中的版 本就有副題,曰:“十月望日與經巖叔別”,另外納蘭的《龍泉寺書經巖叔扇》,以及《嗦龍與經巖 叔夜話》都提到了這位史籍中記載無多的友人。
每個男子或許從小都有英雄夢,只可惜多數人生不逢時,沒有出生在亂世,做不得英雄。 又 或者你可以成為英雄,然而戰死疆場的殘酷現實,戎馬生涯沒有伊人陪伴的孤單,恐怕也會令英 雄夢破碎。
苦過便知英雄難為Q走過了那么多山窮水盡,生死安危置之度外,到頭來,得到功勛無數, 也將生命耗竭。即將出行的容若帶著自憐與擔憂,帶著凄切與哀愁,卻是不得不赴。
小令貴在精致,廢話無多,過分華麗反而畫蛇添足。容若寫詞向來不做作,寫景抒情力度控 制自如。
那些風物起興事實上是種鬼使神差的牽絆。想要抒發情懷,又礙于自己的身份,只好 借含蓄來表達其中深意。
然而正是這樣,納蘭這篇詞作給人更多聯想的空間,他究竟為誰不舍, 又有著怎樣的英雄夢,關于出使西域、戰梭龍,容若怎么看?帝王面前自然不可直說,委婉但卻 唯美。 說不明白的就是真,道不透徹的就是理。
或許我就是那驚雁,或許我就是那千里暮云,或許 我的魂早已徘徊在長亭短亭,不愿離去。虛實結合的寫法說明納蘭性德把握文字很有一番真功 夫。
詞作也因此產生此起彼伏的層次感。無論是觀景,還是細細品味其中暗含的隱情,都別有 深意。
難怪城市里高檔寫字樓中的白領女子那么愛讀納蘭詞。容若似乎是天生的唯美設計者。
縱然心中有那么多苦痛,隱逸著卻是絕佳。敢問世間有多少男子,多少文人墨客,能含蓄得這樣 恰到好處。
納蘭性德儒雅地牽馬矗立于前行的路上,滿人血統流淌周身,側身上馬,那般神勇俊逸。 只 有面對與適應才是最好的解脫。
4.如何賞析納蘭性德的太常引(晚來風起撼花鈴)
“無聊心緒”是這首詞所表達的主旨。
作者具體是如何表達的呢?上片用風吹護花鈴聲、泉聲雨聲的“不堪聽”去襯托。下片則徑自抒懷。
結處說不甚分明的夢境或可寬解,但惱人的 聲響又催人夢醒,這就加倍地寫出詞人百無聊賴的心緒。 那個晚上,他宿于碧山亭中。
夜間風起,吹動了護花的鈴繩,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不 遠處的山泉鳴音潺潺不絕。
屋檐上,雨點瀟瀟,如泣如訴,滴答作響。多種聲音交雜在一起,更 映襯出山居之夜的岑寂。
岑寂若是遇著了寂寥人,勢必是要起惆悵的。就如同此刻,窗外風聲、雨聲、泉水流淌聲、護鈴搖動聲,穿透在寂靜的空氣中,更是帶著清晰可辨的逼仄,直直地進入了 納蘭的耳中,擾亂了他的心境,以至他于夢中醒來后便睡意全消,輾轉生愁。
這愁意撫遍了他的全身,于是愈發清醒,愈發無聊。不禁思索起方才夢中的場景來,但卻沒 有一點兒憑據蹤跡了。
一時之間,納蘭如同失卻一件心愛之物一般懊惱惋惜,那夢境尚且還未 分明,卻就偏偏被這風雨給驚散了。一場好夢原本是可遇不可求的,這其中于他而言的因緣與 珍貴,誰又能真正懂得? 這一首《太常引》,沒有確切時節,沒有確切地點,多次查閱資料亦是無果。
于是,后人只能 旁證推測,這應是納蘭離家夜宿別處而發的感慨。 據史料記載:“性德《太常引》:‘晚來風起撼花鈴,人在碧山亭。
愁里不堪聽,那更雜、泉聲 雨聲。’既有護花鈴,必非野荒旅途之作;而山亭鳴泉,亦非相府可有,惟京郊西山別墅方可當之。
戴璐《藤陰雜記》、吳長元《宸垣識略》云:淥水亭在玉泉山,必有所據。 以此詞為玉泉山作,詞中 景物皆可獲解。
《納蘭性德年譜(譜首)》曾云淥水亭有二:一為亭閣名,在明珠府中;一為別墅 名,在玉泉山。此詞或可做一佐證。
以‘亭’稱別墅亦常見,蘇州滄浪亭即一例 關于玉泉山,相傳位于頤和園外五六里處,是西山東麓支脈。山峰延綿逶迤,貫穿南北,史 料為記“土紋隱起,作蒼龍鱗,沙痕石隙,隨地皆泉”。
因泉水“水清而碧,澄潔似玉”,故稱“玉 泉”,山亦名為“玉泉山”。自元明以來,玉泉山便成了皇帝的游幸避暑之地。
元世祖忽必烈在 此建成昭化寺,明英宗年間,建有上下華嚴寺等,到了康熙皇帝時,便將原有行宮、寺廟翻修擴建 了一番。納蘭是御前侍衛,要是說護駕康熙玉泉山之行,隨即宿于山房之中也是于情于理的。
納蘭在首句寫到花鈴。花鈴,亦稱護花鈴,是指一種系在花枝上的小金鈴。
古人因惜花,怕 鳥雀來糟蹋,于是在花枝上系上鈴鐺,鳥來時鈴鐺自響,以便將鳥雀驚走。他另有《臨江仙》詞 寫道:“幾回斷腸處,風動護花鈴。”
這護花鈴響,一定是惹得他想起了舊事,那些刻骨銘心的往 事,一種為分享之喜悅,另一種便是獨處之悲痛。 他這一夜,顯然是屬于后者,所以他的愁才如 此不堪。
誰與說多情?漫漫長夜,他只能幽幽一嘆,無盡落寞起來。恐怕夜色有多深,他的落寞就有 多深。
落寞是一種比寂寞更無力的狀態,有被抽空似的靜默凄婉。 詞中字句,一個“不堪聽”,一個“誰說與”,一個“又何必”,皆能讓讀者心有不忍/只是,這 世間的溫暖情意,為何單單舍棄了他?命運與天性在他的身上屢屢糾結,好似印證了后人的一 句問話——究竟是性格決定命運,還是命運塑造了性格? 納蘭應是兩者不可相愿相好,亦不能相舍相棄的?他的心性太過涼薄,還有那經年不化的 憂傷,日積月累,終于凝固成頑疾,讓他身心倶損。
我們在讀他的任何一首詞時,無論歡喜悲戚, 都應該懷著一顆愛憐之心。歡喜者擔憂好物易散,悲戚者埋怨命運不公。
縱觀此詞,意旨似在 “無聊心緒”四字上。上片以聲襯愁,下片直接抒懷,用“夢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夢醒”結尾, 頗受好評。
陳廷焯在《白雨齋詞話》中稱此句“凄然”,胡薇元的《歲寒居詞話》中稱其“纏綿往 復”,后亦有盛冬鈴在《納蘭性德詞選》中寫道:“ ‘夢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夢醒。 ’至情流露,不 假雕飾,隨口說來,自然而然由此警句。
納蘭詞的勝境,于此可見一斑。”。